濕……濕……濕鳩碎。

　　
　　十九歲，原本以為我會覺得比別人老了一個等級，誰料十九歲與十八歲的初感相差無幾，簡直濕鳩碎。沒有去迫餐死迎接自己的十九歲，而是選擇了靜靜地渡過。人嘛，有時候總想過得不一樣。

　　缺少了新一年應該要有的氣氛，會覺得活在平日裡，無論是新一年的第一秒，還是新一年的第一個清晨，我依舊覺得與昨天沒有甚麼分別，個人感受的變化嘛……沒有；外在環境的變化嘛……除了人變多以外應該也沒有了。

　　過去一年經歷了許多的「第一次」，例如第一次遇到一班同樣玩得很瘋的同學（噢特別是5R2班我愛你）；第一次不抗拒孤獨而嘗試接受它；第一次要穿便服上課；第一次嘗到心有餘悸的感覺；第一次真正嘗試了解自己；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能處理大部分以前失控的情緒；第一次看三級電影；第一次真正喜歡一個作家（噢卓韻芝我愛你）；第一次的……以上所有的第一次其實也滿平淡的－－呃……只怪我遲遲不實行甚麼甚麼計劃，所以根本沒有甚麼特別的第一次嘛！（當人覺得麻煩就總會用一堆有的沒的藉口，沒錢嘛沒時間嘛沒心情嘛）。

　　我的人生不像一台戲，儘管我滿想把自己的人生變成一台戲也好，刺激嘛。總之一整年下來也沒有甚麼好說的，儘管以前的生活有多精彩情節有多緊湊，但大多屬於無聊娛樂，根本沒有特別之處。我記得我上一年是以灰暗作開頭，還好上一年的結尾、以及今年的開頭都以歡笑作為句點及逗點。

　　上年的八月，重考會考，給予自己一年時間重讀，結下來的分數為六分，比往年高出……一分。大概是家庭背景問題，我的家庭背景壓根兒沒有帶給我催迫的壓力令致我一定必須超級無敵唔理你點死都要好好咁讀到書；也屬於個人問題、社會問題，畢竟社會「而家唔玩幾時玩」、「讀咁多書都唔一定有用」風氣吹向甚濃，反正一堆有的沒的藉口開始埋沒自己的良心，頹廢渡日。

　　上年的八月，本來打算拿著六大分升上中六或三三四。

　　上年的八月，偶爾下我報讀Pre-asso。

　　上年的八月，放榜的前兩天還在Blogger寫著自己的心情札記擔心得要死。

　　上年的八月，一切的事物也決定得很小心，前思後想，因為根本沒有時間給我一錯再錯。

　　上年的八月，眨眼已經過去了。

　　上年的……學期中，那份沉重、哀愁、發奮的心情恍惚消失了，就像前年一樣。

　　Pre-asso的生活不習慣，對，不習慣，最初的兩個星期十分不習慣，總看班房裡每人也不順眼，總認為上學嘛，總應該黑頭髮；上學嘛，總應該穿著比較簡潔；上學嘛，為甚麼總要像行Show的模樣呢。不適應感籠罩全身，我產生不了歸屬感。我沒有這個對抗不習慣感覺的經驗，就這樣呆呆的順從感覺而走，我不知道未來道路的去向，也不知道我會在這個CIE得到多少，但也沒辦法嘛，這就是人生。

　　短短三個月內幸運地交了不少好友，陪著我的瘋言瘋語、陪著我的淚水、陪著我的心事、陪著我的吶喊哭訴，短短三個月裡，看似經歷很少，但其實經歷滿多。最起碼，這三個月不會是平平無奇的三個月，也全賴鬼主意多多的陳菁。

　　本來想由一月至十二月每個月細寫，但發現真的沒有甚麼好寫，每一個月份都叫人懷念萬分，V.Art與Stancy及比卡超的奮鬥月、遵理強大的歌唱比賽、與小明他們的飲管噁心變態遊戲、十七歲朋友的婚禮、每一幕的心碎心痛心動、同學們的各奔前程卻友誼永固、每一篇的懷念短文、每一刻的情緒波動、每一次錯過後再回頭的成長也叫人懷念。有時候壞記憶不算甚麼，起碼它會驅使你不斷成長，儘管你還是依舊想把一切壞記憶徹底毀滅，讓你不再在每一次的回憶裡頭對自己的噁心加劇。回憶的片段重複又重複，像一頭夢魘。

　　看似很多說話想說，卻又無言以對，打算當一次機械人通宵四十八個小時，唔，恐怕不行了，頭腦空空。（zzz）

　　總之新一年，多多指教。

　　噢，我生日願望希望中六合彩頭獎一注中，ya。
　

繼續走在灰色世界

　
　　有些事情會一輩子留存心裡，可以是童年的悲劇、可以是歡樂的泡泡、可以是與情人的離合。大部分心裡所牽掛的，所存念的多為一生人裡大大小小的悲劇，想磨滅卻磨滅不了。纏繞在心頭的，仍是那份陰霾。

　　陰霾盤踞內心世界深處，總有股氣量想釋放卻釋放不了，建立在心理上的「結」不斷糾纏相疊，十指緊扣。胸腔裡總覺得悶著，腦袋沒有任何想法，就像現在像個活死人一樣，哪管你早已知道你需要歇斯底里的爬上去。

　　靜靜感受著，心裡會有種莫名的空虛，莫名的寂寞。你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前進，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深。家裡沒有人，突然有心事，你卻找不上傾訴的對象－－根本沒有半個人你特別想給予他知曉發生甚麼事情。那一刻你明白到原來沒有依靠也算不上甚麼一回事，空虛感固然存在，但你已經不把這當作甚麼一回事了。也許當人接受了所有的不完美，所有的情緒，一切都會安然而去。

　　無力感的存在，空虛感的冰冷，腦袋放空，一整天下來腦海不斷reload極限這首曲。

　　也許你我在這個時刻，都需要一份愛，去給自己一個動力行走。
　

第二次。

　　
　　這是第二次，彷彿感覺到生命一縱即逝，眼前的景象再叫人痛心不過，我想起了家貓叮叮以前在家裡臨終的前一刻。

　　情景沒有變，依然是坐在電腦前，心裡依然會隱隱作痛，看著叫人心裡不舒服的畫面。我走過去撫摸牠，牠有著前所未有的乖巧，就這樣乖乖被搔癢著。我也只敢往臉的一邊搔弄牠，畢竟家貓左邊臉上那蓬鬆的毛髮早已被血漿染成一撮撮血咖啡色，乾巴巴的，血，已經乾涸了。彷彿聽到您默認了一句：「我也快走了。」

　　拿起紙巾，抿去您嘴角夾帶口水的血跡，您連嘴巴也合不上，舌頭外露。小心翼翼的捧起您的頭，我也只敢一點一點的，把還沒有乾涸的血跡盡量印乾，我突然想起了這幾年與您相處的歲月。

　　機緣巧合下，您自人類計算八歲大的年齡才長居在我家裡，您是膽怯的、兇惡的、自主的。哈，到現時為止，還沒有把您成功抱起來超過半小時過，只需要把你抱上來五分鐘、不、一分鐘，你便掙扎逃離。時至今日，我還不敢把您抱在手上，哪怕會驚動您身體上千千萬萬個細胞，那個虛弱的身子。

　　記憶很零碎，很模糊，因為原來與您共同的回憶根本沒有多少。

　　還記得有一次您生病了，還記得嗎？我也以為您會就此拜別，畢竟你年事已高，可是你撐下來了。我那個時候也就像剛剛一樣，蹲下來，撫摸著你，流露出在這個時候才會一口氣爆發的同理同情心。這讓我不斷思考性命，對我來說的意義。

　　撫摸著您的同時您似乎一臉享受，好比你今天才遇到一位真正的主人一樣－－呃、其實只是我們忘記了如何給你快樂罷了。沒有多姿多彩的生活，您在這個家裡有白活了一場嗎？家裡仍然對寵物一貫疏忽，仍然視之為無物，不，也許視為負累。

　　您別個臉，像是說：「不要再碰我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場景依舊一樣，一樣是媽媽喊著沒錢、沒錢，一樣是帶著概嘆、憤怒、悲痛、但又帶冷眼的我。

　

極限

　
　　最近一直胡言亂語，寫著連我也不知道在寫甚麼的奇怪文字。
　　我怕我的極限已經過了……

　　能把幾個月前的自己挖起來，再寫一篇文章嘛。 　　
　　

冰冰冷冷

　
　　當厭惡感不再這麼強烈、當罪惡感亦相對地減弱、當你想再一次面對別人，便會鼓起勇氣，翻起沉澱已久的記憶。最厲害的敵人不是再與他的對話，而是一張又一張在面書上的照片－－縱使你沒有與他合照過，你仍舊會憶起曾經擁抱過的肌膚。

　　我想起謝安琪脆弱裡的歌詞的某一句。
　　「記憶丟石頭　偷襲便逃走」

　　回憶在肚子裡翻滾。訊息透過眼睛接收以後，開始在身體上釋放，每一個身體細胞瞬間被凍結，那是一種空虛感，一種你從前擁有過但失去、現在卻開始會想念的空虛感。這份感覺似是堆積了一整年份的遺憾，再衍生出無限的寂寞。
　　
　　畫面定格在某剎那，轉動幾秒，再Play back，再轉動……無限的空虛徘徊，你覺得難過。空虛感未至於令你落淚，最多只是無病呻吟。 壞感覺不斷纏繞你幾個小時。我說，空虛感根本就是一種生命體，因為它會追著你來跑啊，就像是蜜蜂一樣，無論你怎樣狂奔，空虛感仍然揮之不去。

　　啊……算了吧，我睏了。
　　

畸化進步

　　
　　總認為自己家裡不應該這麼貧窮、認為自己的才華不至此、認為自己應該比現在擁有的更多；每個人也總認為自己有幾千年的修養、幾千年的德行。我說，這樣也早該成仙了。

　　大部分人不接受自己的缺點缺憾，不接受自己跟路人一樣平凡，死了幾個也沒有人知曉，所以總愛做些甚麼的，譬如說標其立異，讓世界知道自己脫俗，像是一群黑豬裡的綿羊一樣。世界都朝著一個趨勢往前走－－新潮、新穎、不落後。在這物質富裕到爆炸的世紀，講求的是進步－－學業進步、事業進步、科技進步、新年進步。不停步，求創新是整個世界一致的標準。

　　進步並非壞事，例如你家裡的液晶體電視也是依靠著不斷的進步而來、你的手機也是從大哥大演變而來而已。只是過於超過的進步，只會招致反效果，正所謂物極必反嘛。現代人要潮！最緊要潮！你不潮就弱掉了。所以就連壽司也會推出多樣款式－－例如紅豆壽司，一個你完全意想不到的搭配。我猜想大致是壽司店老闆想潮想到瘋了，才會有這個瘋狂的意念，標其立異嘛。

　　進步不一定全面性，例如某部分歌曲音樂錄影帶，部分導演根本不會了解歌曲內容，只管隨便拍出來就行了－－只要你交貨，他們就會買，哪用說用不用心，他們認為觀眾聽的是歌，錄影帶只是其次，只要我給你畫面看看就行了罷，質素退化。呃，這依然屬於進步－－商業手段的進步。

　　進步進步，整個社會也在進步，在街上不難看到紅豆軍艦，他們總不會想過回歸糖水，回去他們本來應該站立的位置……
　　

混亂失意期

　
　　像是鬼打牆般，甚麼也做不好，有心無力。你感覺任你再怎樣傷心失意也好，你永遠也沒有可能再有動力再次動起來，人生對你來說又再次變得黑白灰暗，所有你喜歡過的、你喜愛做過的，統統都生厭。

　　從來感覺很極端。我一直喜歡躲在藍色世界，現在卻恨透了灰藍色。灰色令人痛苦、令人悲愁、令人內心隱隱作痛。你總是在聽了某一些說話，看到了某一些現實的時候情況就會發生。你喜愛聽的歌不再覺得有共鳴了、你喜歡的文字令你覺得生厭了，你說你心情不佳的時候總喜歡在面書寫一些甚麼的，但現在的你只想拋棄一切，你想遠離這個世界，就這樣自己一個人，重新開始。

　　內心隱隱作痛的感覺持續不斷，像水流般連綿。你不知道到底哪個時候，你內心感受才會痊癒，因為感覺從來都不是數字遊戲。你所感覺到、接觸到、一切的希望瞬間化成泡影，你不想再管這個世界的任何事，你只想逃。

　　你覺得累了，你想歇息，又或是，你又再次有念頭想離開。

　　受夠了世間的紛爭嘈吵，恨透了所有令你不愉快的人或事物，你不懂，你不懂得為甚麼你總會妒忌某一類人，又或是你根本沒有喜歡那個人但卻令你很在意，你恨透了他那句話，因為這顯得你像極了孤身作戰一樣。你在意他，你開始在意得不得了，但你確信你還不到喜歡。你又恨透了你一切的謊言，你恨透了所有要保的密，你累了，你也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偶爾你想問為甚麼我要守這個秘密，為甚麼我要把一切都鎖在內心世界，為甚麼、為甚麼。就只是因為需要有守衛而已。你變得不再相信人，不、也許說，其實你變得奸險，你變得心機，機關盡算，從前的你不是這樣，你卻跟自己說，沒關係，這只是進入成人世界的條件而已。你不想相信人，也不敢完全相信別人，畢竟你錯過，你從來認為自己的直覺絕對正確，但經驗告訴你你錯了。

　　世界不停在轉，你內心的感覺亦一直轉動、攪拌，一大堆的灰色情緒盤旋在你的腦海裡，你閃過一個又一個很差很差很差差極的念頭，那一刻，你只知道自己很消極、絕望。沒有人懂你，沒有人明白你，青春期情緒再次作祟，你極其想大叫大喊大哭，但你辦不到。你找不到方法發洩自己的情緒，你想找個你覺得很理想的人明白你，但沒有。到頭來只是一場空，雖然你早已知道這個世界的定理。

　　情緒的爆發很難預料，我也不想，我現在只想躲到一個完全沒有人認識我的世界。